【双关周】双生（17）双重人格设定

（17）

关宏宇静静地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，眉眼在黑暗里，嘴角却在一线灯光下勾出诡异的笑容。

周巡强迫自己不后退，假笑了一声说：“你是跟踪来的，还是猜到的？”

关宏宇耸耸肩说：“你忘了我知道赵馨诚和你的关系，他住院了，空出房子由你来住再合适不过。至于地址，以关宏峰的身份跟海港支队随便什么人打听一下就是了。”

周巡说：“哎哟，您这脑子快赶上老关了。”关宏宇嘴角的笑意消失了，他的眼睛在暗处闪过冷酷的光。

“不要拿我和他比较，”他冷冷地说，“他没有什么地方能胜过我。”“是吗？”周巡说，“至少他不用强迫我。”

他知道这句话捅了马蜂窝，关宏宇果然眉峰一挑眼中寒光闪动，他不等关宏宇动作，转身就跑。

他的气力和经验不如关宏宇，但是却更加灵活机敏，可是此时浑身的伤口刚刚结痂，剧烈运动还是会疼，何况右臂还吊着，没跑几步就被追上。

他反身就是一脚，关宏宇闪身躲开伸手抓在他的伤处，他疼得一哆嗦，动作迟缓下来，被关宏宇一脚踹在小腿处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。

他咬紧牙一跃而起，额头却对上关宏宇黑洞洞的枪口。他喘息着翻着眼睛看着关宏宇，咧嘴一笑。

“有本事你他妈开枪啊！”他骂。

关宏宇微微一笑，举起枪，照着他的后颈一枪托砸下去。

周巡是疼醒的。

非常疼，整个身体像在火炭中炙烤，尤其是右臂，原先受了伤又被关宏宇狠狠抓过，他觉得可能要彻底废掉。

对了，关宏宇！

他勉强睁开眼，他躺在一张床上，很显然，这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，凌乱而邋遢。房间很小，门开着，可以看见客厅里一个人的背影。

那个人正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，啪的一声打开，酒滋滋地冒着泡沫。他仰起脖子喝了一口，转过身看向周巡。

周巡下意识地在床上蜷起身子，关宏宇微笑着，慢慢踱进卧室。

周巡咽了一口唾沫说：“要是让老赵知道了，他会打断你的腿。”关宏宇停下来，四下看看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“能理解，不过我也没办法，谁叫他家离着最近，我扛着你也走不了远路，还是来他家方便，是不？”

他又对着周巡一笑：“不过，谁打断谁的腿就不一定了。”

周巡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吊着右臂的带子已经掉了，整个右臂都动弹不得。他用左手支撑起身体，警惕地盯着关宏宇问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关宏宇若无其事地在床边坐下，又喝了一口啤酒说：“你知道关宏峰想干什么吗？”

周巡慢慢地向后缩着身子，一直靠到床头才停下，他的左手在后面支撑着身体。

“不知道。”他很简洁地回答。

关宏宇瞥他一眼。“你知道的，”他不慌不忙地说，“就算他不说你也能猜到——他想杀掉我。”

周巡的表情有些微变化，他说：“我不明白，他怎么杀你？”

关宏宇说：“一种人格强势到极致，消除掉其他人格，就像一部电影里描写的那样……”

“《致命ID》，”周巡点点头，“我看过。”突然，他眼神一变：“可是，你怎么能知道老关的想法？”

关宏宇咧嘴笑：“不愧是关宏峰的徒弟，脑子好使。——很简单，我查找他的上网记录还有手机联系人。我发现了他一直在和心理医生联系，而且，还发现他搜索了很多关于如何消除第二人格的网页。”

周巡说：“你的脑子也挺好使的，所以，你是想先下手为强？”

关宏宇笑了，朝他举了举啤酒罐说：“答对了，加十分。”

周巡说：“这种事应该掩人耳目低调行事，你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抓我？”

关宏宇又喝了一口啤酒说：“杀死其他人格需要心理医生的催眠辅助，可是我去心理医生会发现我不是他，他目前还在犹豫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，所以，我需要给他添点刺激。”

他仰起脖子喝干了啤酒，捏瘪啤酒罐投出去，啤酒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进远处的纸篓。

他回过头对着周巡一笑：“而且，你的身体确实很带劲儿。”

话音未落，关宏宇突然纵身扑来，周巡一身伤痛躲避不了，他猛地举起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，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，锋刃正对着关宏宇的脖子。

关宏宇眯了眯眼：“厉害，哪儿来的？”周巡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：“老赵的习惯，枕头底下总放着匕首。”

关宏宇挑眉：“你对他的习惯倒是挺熟悉嘛。”

周巡的呼吸急促起来，他冷冷地说：“那天晚上，是你。”

关宏宇收住笑容，周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：“我一直觉得那天晚上不对劲儿，可是不知道哪里不对，现在我想起来了，是灯光。”

关宏宇沉默，周巡说：“老关每次都把灯光调得很亮，因为他怕灯光太暗会引发他的恐惧症，可是那天晚上你没有拧亮灯光。”

他的表情愈发愤怒起来：“而且，你不是关宏宇！”

“关宏宇”慢慢起身，周巡的匕首没有追上来，“关宏宇”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：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。”

周巡背靠床头坐稳，匕首对着前方，虽然头发凌乱右臂还打着石膏，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杀气。

他咬牙切齿说：“关宏宇绝对不会做这样卑鄙的事，更不会这样对我！你是产生的第三个人格，还是……你已经杀了关宏宇取而代之？”

对方一语不发，面对周巡的怒火，他如一川寒冰，冷酷得让人不寒而栗。

许久，他突然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。
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他问。

“你能怎么样？”他说。

周巡的匕首轻轻颤抖。

是的，他能怎么样？关宏峰和这个混蛋是一体的，伤害他就是伤害关宏峰，就像当初他说的，周巡连求助别人都做不到。关宏峰的多重人格一旦被揭露，他也就再做不了刑警。

对面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冷笑说：“我会杀了关宏峰，就像杀了关宏宇一样，而你，也逃不出我的手心。”

他举起一只手，轻轻捻了捻手指，温柔又残忍地笑道：“毕竟，我和他们是一体的，吸引他们的人，也会吸引我。”

周巡脸色青白。

那个人迎着周巡的匕首过来，周巡不得不让开锋刃，那人居然在他身边躺下了。

“我需要睡个觉，”他丝毫没有把周巡的匕首放在眼里，“既然目的已经达到，今晚睡你不睡你都一样。”他嘲讽地笑道：“反正又不是没睡过。”

周巡攥紧匕首紧紧咬着两颊内部的软肉，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在对方身上戳个窟窿，可是对方却毫不在意地闭上眼：“等我醒了，就是关宏峰了，他会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，他会愤怒，会失控，会去找心理医生，然后……”

他微笑：“就该我上场了。”